觉晚(忙学习版)

世界上的一群小小漂泊者啊,在我的文字里留下你们的足印吧。

【70父子】宣之于口

亲情向,非典型磨合期

主父子亲情,副赛家班(主70和雷欧)

有一些私设和捏造


一些预警

OOC预警,无厘头预警

非典型糖块,非典型刀子预警


反正就是,我也不知道是什么

全文1.3w字

求评论~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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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的漩涡汇流时间的尽头,那也是万事真相的交点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题记






1.


祖母绿的麦迪基地总是能让赛罗想到家,这也许也是他们将基地设计成这样的原因。


红莲在一边玩自己的火球一边跟詹伯特打嘴仗,只有镜子骑士颇为头疼地点了点小队长的光屏报告:“不能用这样的词啊,赛罗。”


又一次被纠错的人直接爬在桌子上,生无可恋地蹂躏两下自己的脑袋:“为什么一定要写报告啊——”


少年想了想佐菲队长给他的截止日期,又瞄到日历上越来越近的提醒,他唰地往后倒,目不转睛地看眼前为他圈圈点点的镜子。


“镜子啊,帮我——”


“你上次就说是最后一次。”优雅的绅士竟然打断了他,赛罗痛苦地嚎叫一声。


“全宇宙最爱老爹的赛罗酱怎么就是学不会写报告呢。”


赛罗闻言坐直了身子:“我老爹也不会。”


“但是伯父会画星图。”


恒星观测员340的星图在光之国远近闻名,这自然没什么好说的,但是UFZ也全员观赏过这来自异宇宙的图纸,原因无他,他们的小队长总是偷偷摸摸地带着一堆回来。


而且无一都是赛文伯父作废的废稿。


光之国这样高科技发达的地方,有些星图还需经历手绘的保存,赛罗就是在这种时候偷偷拿走他爹的“杰作”。


虽然是废稿,但是也不耽误赛罗总是让他们仔细鉴赏,然后又一顿比划,跟他们说这里用了什么标注方法,那里用了什么样的工具,总而言之就是赛文伯父有多么得厉害。


虽然他讲的这些对于詹伯特他们来说有些多余,甚至他们心里都清楚小队长讲错了地方,但是无所谓,大家都装作不知道地哄着他,除了红莲是真不知道。


反正小队长开心就好。


赛罗皱着脸又随便划了两笔,一条讯息留言就窜了出来。


“后天要办家宴,回来吗?”


是他老爹发给他的。


家宴啊,总感觉有点遥远,上一次好像还是自己刚刚和老爹相认的时候,那时候突然要接受自己多了个亲爹,还多了一堆的亲人,家宴的时候被围在中间根本就是忐忑。


赛罗抖了个激灵。


他回来也有几年了,虽然这几年在奥特曼的岁月里不算什么,但是全家那种热乎劲应该也过去了吧?


他其实不是不想成为焦点,只是依旧觉得在那个地方成为被关爱的中心有些奇怪。


而且他确实很久没有回去了。


“回。”


他把消息打了出去,光屏却显示发送失败,看样子科技局的跨宇宙聊天服务器又坏了。


没办法,他只能把笔一扔,然后拽起自己的麻色披风起身:“镜子啊,我回光之国一趟,很快就回来。”


镜子低着头整理桌面上混乱的文件,顺势回道:“不着急,你不妨在那边多待几天。”


“不用。”


“用哦,”红莲插了话进来:“我刚刚可听见了,我们的小赛罗要回家见他最爱的老爹喽!”


“红莲!”面对三番两次的调侃,赛罗还是没忍住红了脸:“不要每次都用这种语气啊!”


“你确实需要在那边多待几天。”詹伯特算了下数据:“先不说你自己很想赛文伯父,伯父也一定很想你。”


“是啊,”红莲摆摆手:“你难得回家,当然要多待一阵子。”


“我哪里有难得回家!”


听到这话,红莲摸了摸下巴:“那你记得你上次回去的时间吗?”


赛罗抱着胳膊:“我上次回去的时候我老爹给我做了饭,你说我记不记得?”


啧。


镜子他们互相对视了一会儿,仿佛在交流什么重要讯息,赛罗问不出来,因为他们都是一副欲言又止,就连红莲都是。


小队长感觉自己被隐瞒了,但是没关系,等他回来了跟红莲好好打一架就什么都知道了。


最后简单交代了两句,少年手腕上蓝光一闪,帕拉吉附在身上,头也不回地飞进了回家的虫洞。


镜子摸了摸手中褶皱明显的星图废稿,和其他成员沉默地把这些放进他们小队长的抽屉。


他们一直都怀疑这废稿的来历。


他们是父子,又好像不是父子。


毕竟他只是因为一顿饭,就记住了他以往从不在乎的时间。












2.


他回来的时候光之国正是深夜。


应当是深夜,但他已没有时间多想,光之国的外围有成千上百的黑暗洛普斯围攻,还有不少机械奥特兄弟,看样子像是萨洛梅的卷土重来。


初归的少年直接一头扎进战场,用绝对的实力去实现力挽狂澜的奇迹,头镖,艾梅利姆切割,赛罗飞踢等等层出不穷,日冕月神更是信手拈来。


不远处的雷欧解决掉面前的敌人后静静地打量少年的体术。


他总是那么耀眼,仿佛生来就带着奇迹本身。


正打到激烈,那群机械突然像得了召唤一样开始向远方全速撤退,赛罗自然不可能放过他们,可他要冲上前追捕时却被赛文拽住了胳膊。


他回头,他思念的老爹正严肃地看着他:“不要总是这么冲动。”


这也许是他想过最糟糕的情况了。


没想到两个人之间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个。


赛罗不爽地瞄了眼逃掉的敌人,但是留下来确实是更好的选择,少年这才仔细观察了四周。


看来这场战争打了很久,银十字的担架送着一批又一批的伤患回去治疗,脚下的巨石表层还存留着强大能量的残余。


蓦地,他听见了撕心裂肺的哭声。


他跑过去,看见了泪流满面的同胞和漫天飘向等离子火花的光粒子,不知多少战士命丧于此,奥特之星外界的科研总站成了残垣断壁,无数科学家的心血付之东流,


赛文和雷欧以那样悲恸的目光为同伴哀悼。


但赛罗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定局。


他心念一动,圣洁而温暖的光辉渐渐包裹住他红蓝两色的身体,又在温柔又强大的力量下缓缓变为金银,浑身闪着钻石般的亮光。


他神色平静带着一丝神明对世人的怜悯,又或许这本身就是神明。


这是赛文第一次亲眼目睹自己的孩子变为光辉的形态。


只见少年高举左手,缓缓吐出几个字:“光辉·繁星驱动。”


日月变换,周遭斗转星移,飘远的粒子加速回流逐渐凝聚,坍塌的科研站以飞速复原如初,雷欧等人的伤口也在第一时间愈合。


那个少年站在中央,让新的不可思议的奇迹降临于世。


赛文捂住泛疼的计时器,欣慰的神情怎么也压制不住。不久,少年掐好了日期,把时间停留在这里,死而复生的战士们迷茫自己的处境,但很快被喜极而泣的同伴们紧紧搂住。


光辉褪去,露出原本红蓝两色的身体,赛文冲上前,抱住了自己脱力的孩子。


赛罗喘着粗气,还不忘跟赛文邀功:“怎么样老爹,哈…我厉害吧。”


倒流时间可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。


赛文拍了拍儿子的背,不着痕迹地藏了藏自己的伤,尽管心里骄傲得紧,但是嘴上还是一句简短的:“嗯,干的不错。”


好在少年对此总是很容易满足,他哈了一声笑道:“那是,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。”


赛文将他慢慢扶起来,然后无奈地说了一句臭小子。


虽然倒流了这里局部的时间,但是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,赛文拉着赛罗要把他拽去银十字。


“我真的没有问题!”


一路挣扎的少年疯狂输出,试图劝说自己老爹的恶行,但赛文就是认准了他用光辉很危险。


“啊啊啊!”


他最后喊了两嗓子,赛文不得不停下来看着他。


赛罗一时间有些尴尬,他摸摸鼻子,想要下一秒趁赛文不注意撒腿就跑。


“以后还是少用。”


他爹突然这么说,虽然没有点明,但是赛罗也知道他爹说的是少用什么。但是少年耸耸肩,觉得老爹的担心有些多余:“我已经熟练地掌握黄金之力了,老爹!”


说完,他骄傲地反过来搭上赛文的肩膀:“我通过了时间漩涡那里的考验,光辉倒流时间只是会消耗我很多能量而已。”


赛文低着头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
赛罗摩拳擦掌,正要为自己老爹解释一番什么是黄金之力,哪里是时间漩涡,就被泽塔一嗓子给喊走了思绪。


“西秀——”


赛罗迅速往后一闪,泽塔直接扑了个空,而少年顺势嫌弃地啧了一声:“三分之一半吊子,说了我不是你师父!”


泽塔站起来给自己扑扑灰:“奥特难过!不过西秀为什么突然回来了!”


“西秀刚刚真的奥特厉害!我第一次看见西秀的光辉形态,真的是奥特漂亮!”


翘着尾巴的少年突然抽了下嘴角:“本少爷那叫帅气!”


“而且本少爷不能回来吗?”他叉着腰:“家宴这种场合,我当然不能缺席。”


虽然看今天这个情况,家宴这几天是办不了了。


“诶?”泽塔疑惑地歪了脑袋:“可是西秀,家宴两个月前已经办完了啊。”








所以他错过了。


因为信号站的损毁,这条消息整整迟到了两个月。


赛文碰了碰小孩儿:“没关系,还会有下一个家宴。”


说的也是。


赛罗撸了一把头镖。













3.


现在赛罗在思考一件事。


当时回去的路上赛文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。


“你通过那个人的考验的时候,有没有交换什么条件?”


他当时因为错过家宴而有些心情郁闷,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哪里不对,而是很疑惑地反问他爹:“我通过考验还用交换什么条件啊?”


现在躺在床上仔细想想,越想越不对劲。


他有些忘了,自己有跟老爹说过时间漩涡里有个人声吗?


少年烦躁地翻了个身,把被子又往身前团了团紧紧搂住,一路上的劳顿还有战斗的巨大消耗让他沉了沉眼皮,困意在少年全身打了个转悠,最后让他彻底睡了过去。


而在他睡着之后,赛文悄悄进了他的房间,突然多出来的气息没有让少年惊醒,于是他蹑手蹑脚地搬了个凳子。


其实并没有什么稀奇的,在赛文看来,他只是在做每一个父亲也许都会做的事。


他的孩子睡着香甜的美梦,他看着他,就好像也陷入了梦。


瘦了,模样又锋利了,但是也越来越成熟了。


他脑中复盘着赛罗今天力挽狂澜的战斗,轻轻露出欣慰的笑。


他永远意气风发的孩子啊。


他其实真的很想赛罗,哪怕是以前从未相认的日子,他也能在闲暇时偷偷去福利院看看这个小孩儿在干什么,但是现在不一样了。


他的儿子获得了诺亚的认可,有了帕拉吉那样的神器,开始在其他宇宙建立自己的警备队,有了自己的守护之路。


光之国的科技仍旧没有实现让他们在不同宇宙之间来回穿梭,就连通讯也是存在不等长的时差,他就算想偷偷地看他一眼也做不到了。


老父亲心里叹了口气,暗笑自己竟然真有种地球上空巢老人的感觉。


家宴的事看来是一场误会,当时他把一堆要说的话凝练成了短短一句,就是想终于有个理由可以问儿子回不回家,最后时时刻刻地等啊等,一直等到家宴,也没有等到什么。


好在,虽然错过了家宴,但不是赛罗不想回家。



光之国的黑夜已然过去。


然而应该去工作的长官仍旧坐在这里。












4.


错过了家宴,但他还是多待了两天。


赛罗打了个哈欠后伸着懒腰,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最近睡觉有人在旁边盯着自己。


但是那么大个家里除了他就是他老爹,他老爹盯着他睡觉?赛罗想想都觉得荒谬。


这样的父慈子孝安在他六叔和泰迦身上还差不多,虽然他是有一点,也就那么一点点的羡慕吧,但是他也不多求。


毕竟现在的生活对他来说已经足够好了。


他有了个老爹,而且他也知道老爹爱他,也就没必要奢求老爹爱得那么多。


他探头探脑地看了看老爹的书房,不出所料地没有看见人,于是他轻车熟路地去老爹工作台旁的袋子里掏出了一堆纸团。


最后他挑了一张他依稀能认出的星体图纸,又把其他的团吧团吧扔了回去。


这下又可以和红莲镜子他们好好地显摆显摆了。


草草吃了赛文留下的早餐,赛罗就出门去了竞技场。


看着那群学员虽然上道却依旧破绽百出的动作,赛罗都替他六叔稍稍头疼。


而他六叔和平常一样,在竞技场的外面摆着严肃的脸,认真地教导学员们,赛罗左右看看,一直没有找到雷欧。


后来的课间休息,泰罗想要赛罗下节课为这群学生们做一场格斗指导,说到这个少年可来了兴趣,那群学员也非常兴奋。


毕竟现在全光之国谁不知道,赛罗奥特曼的格斗之术亲传自格斗之王雷欧,那可是光之国顶尖的格斗技术。


雷欧长官可不一定有时间为他们亲自指导一番。


不出所料,那一节的指导课非常顺利,虽然少年自己也玩得很嗨,但是这不能掩饰他六叔把他当免费的劳动力。


人后的泰罗教官疲惫地趴在桌子上想要给自己点四份午餐,赛罗坐在他面前义正言辞:“我老爹说了,不能总给六叔你打白工。”


泰罗一口老血哽在喉咙,他表哥竟然就是这么想他的。


“那我多给你点一份饭。”


“不行,那怎么够。”


“再加两盒黄豆粉年糕?”


少年把手摊开:“五盒。”


“表哥说那东西吃多了不好消化,不让你多吃。”泰罗这下不干了。


果然,听见是自己老爹的意思的赛罗把手缩了回来:“五盒分期付款呗……我今天就吃一盒。”


于是两个人莫名一拍即合,下单了十盒。


“真是感慨。”泰罗突然笑了两声。


赛罗疑惑地挑眉看他。


“当初的赛罗还只是那么小一团。”


赛罗有些摸不到他六叔跳马的脑回路,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这么感慨:“我觉得你这话跟泰迦说更合适些。”


“怎么?你想听表哥这么感慨啊。”


“不了不了,”赛罗摆摆手,但是心里还是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,不好意思地把头别到一边。


泰罗笑着拍了拍大侄子的后背:“只是你那天的光辉形态让我想到了些别的。”


“什么?”


“表哥几千年前回来的时候,他的身上就有那种神圣的光。”兴奋地接过饭菜的泰罗一下子顿住。


赛罗突然想到了那天老爹的问题,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,他嚯地站起来,但有人同时拍开了办公室的大门。


气喘吁吁的泰迦看见赛罗,一向坚强的小太孙明显红了眼睛。


“表哥!三伯他昏倒了!”





那是嗡得一声。












5.


没事的,没事的,昏迷而已,说不定只是老爹的什么旧伤复发。


哪怕是到了银十字病房前他依旧这样告诉自己。


但是玛丽只是眉头深锁,他一向信任的奥特之母在这一刻只是看着他却讲不出话。


“说啊,我老爹是哪个地方的旧伤复发了?”


奶奶不回他,他就去问旁边的护士。


最终他在一片安静中爆发:“说话啊!到底是什么你们告诉我啊!”


“赛罗。”


熟悉的声音让他短暂地镇定下来,赛文在雷欧的搀扶下走出了病房,赛罗几乎是瞬间就窜到了赛文的面前。


“老爹!”少年如释重负地笑笑:“你感觉怎么样了?”


他怎么感觉才几天下来,他爹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呢。


“感觉挺好的。”这话在此刻一点说服力都没有,赛罗迟疑地回头看了眼他低头悲痛的奶奶,他只觉得越来越慌。


然而不多时,他的手上多了一种温热又奇怪的触感,他拧头发现赛文正向外泄露着光粒子。


赛罗愣了一下,然后把手蹭干净后又碰了碰赛文,金色的粒子又沾了他一双手。


少年不敢相信地又蹭一遍再碰一次。


他睁大眸子,眼部颤抖,又是手忙脚乱地蹭干净自己的手。


“不用试了,就是这样。”他爹平静地告诉他。


“怎么,怎么会?”


这样毫无征兆地外泄光粒子意味着赛罗非常清楚,他们可是奥特曼,是光之一族,光粒子就是他们的能量是他们的血液。


如果止不住,那就只有一个下场。


“生命固化呢?”


玛丽摇摇头。


“生命固化为什么不行!?”


“臭小子,生命固化又不是万能的。”


赛文大概是全场唯一能冷静跟他对话的人,可赛罗不想听,但他好似想起了什么,于是少年人自信一笑:“没有关系,生命固化不行,但是我行。”


话音一落,光芒璀璨,那日掌控时间的神降临于银十字,光辉赛罗握住赛文的手腕,闭上眼睛施展繁星驱动。


然而下一秒,更大的能量自二人中间爆发开来,被震飞的赛罗狠狠砸在了银十字洁白的墙上,光辉形态同时飞速褪去,他恢复成了原始的红蓝两色。


而赛文被雷欧稳住,露出了更多的光粒子。


他的光辉失灵了。


赛罗爬起来,又一次变为光辉,然而结果依旧如此,就在他要试第三次的时候,他看见赛文已经快要神志不清。


他举着的手一下子停住。


他最爱的老爹咳嗽两声,也轻声告诉他不要再试了。


那个少年三番两次摔在墙上,他有些心疼。




赛罗脑中的某根弦突然断开。


他确信他刚刚在一片纯茫的白光里在他父亲的身上看见了什么——一样本不该出现在任何地方的印记。


他推开围上来的所有人,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。












6.


时间的漩涡在大多数宇宙人眼里只是一个带有可笑性的传说。


但赛罗早已不这样以为。


只是他以为这种地方他这一辈子只会来一次,然而他这么快就重返了这里。


他冲进去,早就没有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警惕和礼貌,而是直接对着那个声音喊道:“为什么我老爹身上会有那个印记!”


那个印记换做之前他也一定不认识,但是现在通过了考验,掌握了黄金之力的他对于那个印记早已眼熟于心。


那是时间漩涡的时间印记。


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的光辉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赛文失灵。


“啊,这一天终于到了吗?”


庄严的声音竟然在兀自感慨,而这一副将什么都了然于心的态度让赛罗莫名有些火大:“你都知道?所以是什么时候?为什么!”


他喊完又烦躁地甩了脑袋:“算了,告诉我怎么解开那个东西!”


“解不开的。”


称得上是真正的时间之神的声音无比遗憾地告诉他,但是他是赛罗,他才不会信。


“我可以告诉你赛文的印记是哪里来的。”


闻言的赛罗稍稍冷静了下来,毕竟知道了原因之后才能更好地解决现在的问题。


“那是很多年以前,我遇见了当时在星际流浪的赛文。”


“我老爹怎么可能会在星际流浪?”


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。


但他声音弱了下来,因为他知道自己也并不了解赛文。


“他与我做了一场交易。”


“交易……用命做交易吗?”


他不敢想,在他眼里的赛文永远镇定永远有把握,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弯一次脊梁。


可他那样的父亲竟然用命做过一场交易。


“也许你应该自己去看看。”


“可我更希望我现在就能解决那个印记。”


神没有理会他的请求,于是在下一秒,他的脚下出现一片虚空,他直接掉了下去。









他头疼地坐起身子,不知道自己被扔进了哪个时空,但他很快发现他回到了光之国,或者说是其他时间的奥特之星。


“你是谁?为什么出现在这里?”


声音有些陌生又耳熟,赛罗回头后就愣住了。


他缩小版的老爹正板着一张稚嫩的脸,握着还没怎么开刃的冰斧逼问他的来历。


赛罗觉得时间的漩涡在逗他,他这么小的老爹能干出什么交易,他显然没有跟那个神开玩笑的精力,也没有理他这个时候的老爹。


但他的小老爹显然不想让他走。


明明还很稚嫩,但是看自己的眼神格外危险:“我在问你你的名字呢!”


赛罗摸摸脑袋刚要说两句什么,光芒乍现,再褪去后他发现自己来到了新的地方。


奥特小学的绘画教室里,几个孩子为一群地趴在一起,赛罗站在中央,发现谁也看不见自己。


他烦躁地动了动身子,发现什么能量都用不了,就连帕拉吉都在这里失灵,这就意味他不能主动逃出去,索性那就看看时间漩涡想让他看什么东西。


“哇,赛文你画得好好。”


孩童夸赞的声音让赛罗循声而望,就见还是缩小版的老爹趴在桌子上被其他小孩围住,赛罗好奇地凑了上去。


他年幼的老爹画的大概是简笔画的他自己。


小赛文嘿嘿笑了两声,然后举起自己的画去找老师要小红花的奖励,这样的场景让赛罗一时有些恍惚。


老师为小赛文贴了两朵小红花,然后让赛文去台前讲讲自己画作的意义。


“我要当一名保护光之国的英雄战士!”


他年幼的父亲如此说道,正衬着他画中有小红披风的自己。


“那你不想画星图了吗?”


老师弯下身含笑问他,小赛文这下被问住了,然后他歪着脑袋:“我可以边画星图边当英雄!”


“赛文那要更努力才行哦!”


“我一定可以的!”


“你当然可以的。”赛罗呢喃着回他。


英雄,守护光之国的英雄。


这就是时间的漩涡让他看见的答案吗?


赛文奥特曼,红族的战神,曾经为了守护宇宙而用生命与时间之神做了交易。


他突然有些迷茫。


但是很快,等他再抬头的时候,他变成了诸星真的模样,而眼前芳草连天,风轻轻吹送着爽朗的笑声,身穿灰色队服的诸星团被队友来回推搡,笑容在阳光下晃了诸星真的眼睛。


他不知道他的父亲可以笑成那样。


他回头,依旧年轻的父亲趴在地球的围栏上,眺望着遥远的奥特之星,诸星团只是勾起略微张扬的笑,在夜晚的陈露里说:真好啊,守护这里。


诸星真往前走了两步,脚下的土壤渐渐变换为水,点出一层又一层的涟漪,涟漪反着回忆,在最后一步下静水翻浪,他被水扑了个透彻。


他微睁开眼睛,正看见马格马星人掰断了赛文的腿,他瞬时怒目圆睁飞快地往前跑,然而飞溅的海水打在他的身上,赛罗眼镜毫无反应。


千钧一发,雷欧出现了。


他继续往前跑,时间仿佛按下了加速键,最后停在赛文眼镜的销毁,诸星团对凤源的邀请。


他呢喃了两声老爹,然后一步跨越后,他踩在了不知名的山头,他无比年轻的师父在老爹堪称魔鬼的训练下大汗淋漓。


他的师父只小声说着坚持,而他的老爹满目沧桑。


他怎么不笑了啊。


诸星真慢慢挪了两步,不知道为何自己要眼睛发酸。


“只是为了守护这里啊。”


他那时的老爹对自己的师父如此说道。


守护故乡,守护地球,守护宇宙。


他颤着嘴巴,有些问题呼吁而出,而他最后还是忍住了。


最后他在诸星团担忧的眼神下踩了空,他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场景,小赛文明显没想到这个人能凭空出现在眼前。


“又是你!你怎么神出鬼没的?”


赛罗看他因为慌乱把手中的冰斧都握反了,他突然笑了,笑得非常难看。


这反而让小赛文愣住了:“喂,你怎么跟要哭了一样啊。”


“没有,”他说,又狠狠地搓了自己的脸:“我才没有要哭!”


“总之你快点离开,这附近在打仗很危险。”


“那你为什么不跑?”


“我要守在这里为前线的战士们传递消息。”


可他只是个孩子。


“为什么……”赛罗感觉自己的眼睛更酸了,甚至眼前都开始有点模糊。


“你难道没有学守护吗?”


赛罗握紧拳头:“守护……守护光之国?”


小赛文点点头。


“哪怕有一天要你拿命去做交易换光之国或者宇宙的平安,你也毫不犹豫对不对?”


他觉得自己这是世界上最愚蠢的问题了。


他的老爹用一生,用事实,用战士的身份已经给了这个最明显的答案。


但是眼前的,他看上去只有三千岁的老爹告诉他:“那当然很好啊,那样我就是英雄了。”


长大后的老爹从不说自己是英雄。


可赛罗突然也不想让他去当英雄。


“为什么,”他吸了吸鼻子:“你做这样的选择去做英雄的时候,为什么不想想我。”


眼前更模糊了,泪糊在上面让一切都缥缈虚无起来,就好像他要抓不住他的老爹一毫,周遭的一切黑沉下来。


他可能忘了那是比他还小的父亲,也可能依旧记得。


他不是真的怨他,他只是,他只是——


“混蛋,把这个交易取消,把这个印记消掉啊!”他闭眸大吼,泪真的滑了下来坠在地上。


“不就是守护宇宙吗,不就是守护光之国吗?!我开帕拉吉去,你告诉我是哪个战争,我开帕拉吉去!”


不就是战斗吗,不就是守护吗?


让他去解决,等真的不可以的时候再让他去交易不行吗?


“时间的法则已经敲定,任何人不能擅自修改铸下大错。”这个声音终于理了他一次。


“可我只是想救他,救我唯一的至亲,我有什么错!?”


“我没有错!”


他的怒吼与另一无比坚定的声音重叠在一起,赛罗瞪着猩红的眼睛缓缓回头。


















7.


身边的仪器吵得他睡不着。


赛文动动身子,雷欧这时进来将他隔离罩的光粒子又一次压缩,而赛文却敲了敲罩壁。


他们又一次逃了银十字。


雷欧知道只是短暂地出来吹个风。


赛文的光粒子外泄越来越严重,奥特之母已经判了他的时日无多,而被判的主角像是早有预料。


雷欧只是顺着赛文的心意,跟着他一起去了等离子火花塔的高层外台,两个元老坐在这里,在光之国的黑夜眺望外面的恒星,尤其是看着地球的方向沉默无言。


“我有一句话一直想对你说。”


雷欧不解地看向面前憔悴的长官,他心里隐约有了一种预感。





“对不起啊,凤源。”


他说,对不起啊,凤源。


对不起那时把你逼到困境,对不起那时对你这样严苛,对不起没有陪到你最后,对不起让你独自见证MAC的悲剧。


许是时间开缓,慢慢走到尽头,该说的话总要说出口。


可雷欧愣地说不出话,只是下意识地缓慢摇头,极力地去否认他的队长。


最后赛文笑了一下,有些苍白,却多释然。


“所以你也没见过以前的我吧。”


“最近梦太长了,总是能想到以前,UG也好,MAC也有,甚至蔓延到我还是奥特小学的学生。”


等离子火花的光延伸到外界的闪耀星河,记忆走马灯一般地回映在脑海。


“我总是说赛罗像谁,但我很清楚。”


“那个臭小子,跟那些年的我太像了。”


雷欧沉默地听着,最后赛文将手轻落在他的肩头,将重心稍稍停在雷欧的身上,他有些累了。


“你知道我最想保存的是什么,也要请求你什么。”手掌微微颤抖,雷欧用力稳住赛文的手。


“我想要他永远地意气风发下去。”


“无论是继承着我,还是肖像着曾经的你。”


“雷欧。”他以最后的力气唤了他唯一算是弟子的名字。


赛文也曾年少,雷欧也是。


他们都曾经那样意气风发,都曾经那样纯真顽劣。


只是成长太苦,战士太苦。


压得他们早就不是年少,也没有年少的风度。


但是赛罗不一样,他依旧可以是成熟的战士,可以是闻名的英雄,可以是所有人的骄傲。


他可以爬过战争渲染的腥土,也可以听过痛苦的嘶吼哀嚎,因为他的身边总是有那么多人。


总是有把他护在后面的长辈,总是有迷茫里指点他的亲人,总是能有可以挽回的悲剧。


所以他依旧年少,也将永远年少,哪怕有一天他不再是年少的年纪。在赛文和雷欧的眼里,尤其是在赛文的心中,那就是他全部小心呵护的奇迹。


不必像他们一样。














8.


“我没有错。”


那个人又重复了一遍。


赛罗就算死也会知道眼前的人是谁。


他的父亲,他的老爹,他永远挺着腰背,永远坚韧不服输的至亲,即使他现在满身灰尘,双手血污,即使他现在年轻又沧桑。


可赛罗震惊的是他手里的东西。


干干净净的新生胶囊里漫着一点两点晶莹的蓝,没有理由的,他无比坚信那胶囊里的是他自己。


他好像回到了时间漩涡,又好像没有。


他年轻的父亲抱着他的襁褓跪在这里,一字一顿地告诉时间之神:“我只是想要救我的儿子,我没有错。”


“宇宙间不该有人篡改已成的历史。”


“赛文奥特曼,我想你很清楚,你的儿子早就死了。”




我……死了?


赛罗看了看自己的身体,光粒子依旧在身体里缓缓流淌,计时器完好如初,有着规律的跳动。


他心里渐渐多了一个让他不敢相信的猜想,他竟然下意识地想要去逃避,可时间的漩涡摆明了让他亲眼目睹。


于是慢慢地,那个起初张牙舞爪的少年安静下来。


他的眼睛在对话里逐渐失了光彩。


他死了。


死在5900年前光之国的战争里。


他的父亲不肯接受自己的死讯,于是把他仅剩的光粒子锁在他出生时待过的胶囊,就那样抱着他,背着他,从光之国到整个M78,从M78走到其他的星云里寻找奇迹。


后来,赛文走到了这里。


他与时间的漩涡做了一笔没有定数的交易。


最后,他被时间漩涡倒流了时间,凝聚回了婴儿,而赛文被时间之神打上了隐藏的时间烙印,只等一朝开始汲取赛文的生命。


他觉醒了光辉的形态。


时间的烙印被启动,他每回溯一次时间,就是在他父亲的身上硬钻出一个窟窿;他每控制一次时间的流速,就是再把他的老爹推向等离子一步。


“谢谢你愿意回到我的身边。”


他听见他的老爹对着婴儿的自己喜极而泣。





他哭了。


止不住的金粒大朵大朵地从眼角奔涌而出,顺着眼角和脸颊砸在地面,砸在幻影里与他擦肩而过的赛文脏掉的披风。


所以不是他救了老爹。


而是他老爹在几千年前救了他。


可是不应该,可是这不对!


所以老爹很爱自己吗?他应该这样爱自己吗?


在他的印象里,他好像不该有这样的待遇,又或者,赛文不该这样爱他。可是他以为的一点点爱,最后溢了满仓又喷了他一身。


此刻的他明明被全宇宙最猛烈的爱意团团围住,却为什么止不住地茫然。


可是事实就是这样,他的老爹,那个在茫茫宇宙里的一位父亲,背着他与时空之神完成了那样的一场交易。


所以不是为了守护光之国,不是为了解决某个无能为力的战争,不是为了去当无名的英雄。


只是为了他。


可我不值得。


他在心里哭喊着。


可我不值得啊。


赛罗终于跪坐在地上,双拳砸在地面,时间静止,所有的幻影都成了虚像,他回到了真实的漩涡。


都是因为他。


他老爹如今的一切都拜他所赐。


猛然砸下来的真相让他濒临崩溃,他捂住自己的头蜷缩在地上,最后崩溃地大喊一声。


他以为的天选之子,他以为的天赋才能,他以为的天资卓越,他以为的,他以为的——


他以为的一点点爱。


“啊——!”


那一声嘶吼在空荡的漩涡里回荡。


他真的接受不了。


可这些此时显然并不重要,他瞪着泪眼抬起头,在掌控万物的时间漩涡里,他强行套上了光辉形态,将帕拉吉里所有的能量都用在了运转光辉上面。


“你在做什么,你疯了?!”


赛罗不说话,可他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坚定过。


他硬生生在万物生息的时间长河里挑住他老爹的那根线。


“你这样会遭到时间的反噬,铸下大错!”


光芒愈来愈强,愈来愈刺眼,哪怕是在骨缝里的能量都让他超常地硬挤出来融入掌心,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能量的极速流失,感受到全身肌肉的酸痛,渐渐地,他的计时器开始泛了疼,在璀璨的光里叫嚣。


手腕上帕拉吉的蓝色能量石几不可闻地发出裂痕的声响。


他不信,他不信他扭转不了命运,他不信他改不了这天命。


可即使这样,哪怕他的皮肤出现裂痕,哪怕他榨着自己的生命,赛文的那根线依旧纹丝不动,时间法则的大山屹立不倒。


最后他被狠狠轰飞,呕出了一大口蓝色的光粒子,帕拉吉在手腕上四分五裂,核心的能量石碎得不成样子,里面的能量用得一干二净。


他挣扎地要站起来却脱力一滑,最后像被人狠狠踩在脚下动弹不得,只能无力地看着他好不容易打开了裂缝被时间法则重新弥补。


“何必呢……”时间的漩涡为他如此惋惜。


他知道,光辉形态从此就离他而去了。












9.


他是被时间的漩涡硬赶出来的。


那个时候他双目无神地飘在太空,身上的血溢出又干涸,光粒子轻飘向远处,为他指出家的方向。


最后他瞄了一眼破裂的帕拉吉,狠狠闭上眼睛又睁开。


还没到最后一刻,他不认。


他还有好多的话要问赛文,他还有很多的事要跟赛文说,他想听老爹给他讲讲星图,他还想再跟老爹办一次家宴,他还像试着像泰迦那样撒一次娇。







可等他再回去的时候,之前撤退的机器人们卷土重来,仿佛拿捏着他回不回光之国的时间。


这场仗打得惨烈。


等他跑回银十字,他更加瘦削的父亲插着管子,却用震惊又心疼的眼神看着他。赛罗真的很想埋进父亲的胸膛喊两句,可前线危机,他也只是来确认一眼老爹的安危。


“去吧,”赛文跟他说。


“去啊,我的孩子,你在等什么?”


他狠擦了一把眼眶的泪,然后毫不犹豫地转了身,飞速地飞跑向前线的战场。


可他到底刚刚力竭,而且他隐约发现了自己其他的不对劲,他不仅失去了光辉,强力日冕,月神奇迹他纷纷使不出来。


他一拳砸下去,发现连力道都比以往小了太多,也因此,他的赛罗飞踢也踢不出火尖。


某一时间,他觉得自己成了废人。


好在他还有两刃依旧锐利的冰斧为他所用,但他很快发现自己连感知力都变得很差,于是他打算硬抗下他身后的那一击。



但赛文没有如他的愿。


他本该在银十字续命的老爹此刻站在战场,用冰斧为他挡下了一击,也察觉出他的不对劲。赛罗几乎是一瞬间就抓着他的手腕要把他送回银十字,但是赛文没有同意。


“你是觉得我弱到需要一个光粒子外泄的人保护我吗?”他压抑了几天的情绪终于在无休止的担忧中爆发。


“老爹,赛文——我不要你这么护着我!”


你为什么,为什么要救我,为什么要做那场交易!


“就因为我——”


“你是我儿子。”赛文说,他知道赛罗去了哪里,他很担心赛罗看见什么或者知道什么,但是好像一切都晚了。


“赛罗,”他最后说了儿子的名字:“这一次,只是老爹作为战士的心愿。”


他的死已成定数,他不愿躺在银十字里当易碎的珍贵物品。


他要站在这里,站在他倾付一生的战场守护他倾注心血的故土,将生命的最后一刻也用于守护所爱之人,所爱之处。


他是赛文。


是赛罗的父亲,也不止是赛罗的父亲。


一如当年他是赛文。


是光之国的战士,也不止是光之国的战士。











10.


也许是时间对于他多年前篡改法则的惩罚,赛文最后最想实现的心愿也没有实现。


他半身已全消散,在战争结束之时,也只用此紧紧搂着自己满身是伤的孩子。


那双猩红又空洞的眼睛哪里再看得见一丝少年意气。


“对不起。”他说。


可怀里的孩子没有反应,老父亲突然有些心慌,他仔细看着自己最爱的儿子,而少年哆嗦着嘴巴,紧紧把着自己还没消散的肩膀。


赛罗感觉自己的胸口从内里开始作着巨痛,痛到他喉咙失声,眼眶酸得要命,想说话也说不出来,只能在胡窜的焦急里挤出单音的字符。


可他明明有很多想说的。


他扯住自己的喉咙就是怎么也说不出话,赛文又在他眼前消散了一点又一点,他彻底急了。


他开始猛地弯下腰狠狠掐住自己的脖子,试图靠物理的方式解开那里糊住的一团血气,赛文拍拍少年的背,怎么也安抚不好。


最后他又只能把疯狂折磨自己的人抱在虚空的怀里。


“不说了,不说了,我们不说了。”


不,可是他想说。


他想说你为什么这么做,想说你怎么会那么爱我,想说我今天可以吃两盒年糕吗,想说下次家宴是什么时候,想说他可以像泰迦那样撒娇吗,想说你可以教我画星图吗?


想说你可不可以别走,可不可以不要再丢下我一次。


赛罗发现自己流不出眼泪。


这样老爹会不会少一些心疼?


但他还是不敢信,不敢信来自老爹猛烈的爱意,不敢信他才算失而复得的父亲要真正离他而去。


“爸——”


他终于硬挤出了一个明确的单音字节,可怎么也拼不出下一个字。


“嗯,爸爸在啊。”


赛文回他。


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。


他的孩子明显伤心过了头,他的孩子好像失去了一切引以为傲的能力,他的孩子陷入了无比痛苦迷茫的时刻。


可他不能再救他,反而为他的痛苦添上了最狠的一刀。


他以为在死前安排又托付好了一切,最后也只是命运为他开出的最无情的玩笑,他已再没有时间。


这么好的孩子,为什么偏偏做了他的儿子。


赛文痛苦万分,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自己去承受这一切,他是不是赌错了。但人之将死,他也不该再浪费时间思考这一切,他只是沉痛着,心疼着,虚化的手指擦了擦少年肮脏的脸颊。


“赛罗,谢谢你,作为我的孩子来到我的身边。”


——谢谢你愿意回到我的身边。


赛文与他轻碰额头,如出一辙的艾梅利姆头灯碰出声响,他最后轻吻了儿子的头顶。


像他本该得到的,很多年之前该有的晚安吻。


剩余的部分成为硝烟战场上最绚烂的光缕,它们飞向身后故土的等离子火花,也在途经赛罗的时候为少年擦了擦眼角。


像是春醒万物,他终于在失声的呜咽里流下了第一滴眼泪。


他用尽力气,可喉咙还是紧得厉害,最后只能再挤出一个字。


“爸……”


却也将那个称呼拼得完整。











他什么都没有了。


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为谁流泪。


因为他没有忘记,他那时急匆匆回来确认赛文安危的时候,他看见了重伤而无法苏醒的雷欧。


而他自己也真的成了废人,甚至回不到UFZ的宇宙。


老爹,


他抬起头。


我再也不会离开那么久,再也不会错过家宴了。


他再也不用远行了。










11.


赛文知道雷欧醒不过来了。


所以他的一切托付都成了空。


他与他,他们最想呵护在手心里的孩子,到底要一个人去承受一切。




他们的意气风发,


最终还是迷失在了年少。
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The  End



彩蛋是一些后续(有点甜?)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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